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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4-24 17:46: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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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分享]小说连载 孤筏重洋 [挪威]海雅达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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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费提里科的种植园是在沿河下去不远的地方。吉普车载了阿格托、赫曼和我沿着一条芒果树间的小径,开进种植园的院子的时候,那位年老瘦削的热带森林住客,带了他的侄子安吉洛快步出来迎接我们。安吉洛是一个小男孩,在这野外和老人同住。我们递上唐·格斯达伏的信。不久,只有吉普车还停在院子里,又一阵热带大雨倒泻在森林中。唐·费提里科的凉屋中安排了盛餐,乳猪和鸡在火堆上烤着,桌上放着一满盘热带水果。我们围坐着,说明我们为什么到这里来。热带森林中的大雨倾盆似地落在室外地上,带起一种花香和泥土气息的温暖香风,从纱窗里吹进来。
唐·费提里科高兴得像个孩子。像他们那种用来造木筏的巨大筏木,现在雨季中很难找到,因为雨水泛滥,道路泥泞,无法走到森林中的筏木种植园,就是骑马也不能去。但是,唐·费提里科表示一定会竭力帮助。在凉屋附近的森林里,说不定有几棵单株的筏木生长着,好在我们需要的并不多。
第二天,我们很早起来去找筏木树。
朝日初升,唐·费提里科派他的手下人骑马四下出击,沿路去找砍倒了可以运出来的筏木树。我们这一组包括唐·费提里科、赫曼和我,不久便觅路到了一片开阔地上,唐·费提里科知道那里有一棵异常高大的老树。这树比周围的树高出很多,树干有三英尺粗。我们遵照波利尼西亚人的习俗,在砍伐之前,替树取了一个名字,我们叫它“库”,一个发源于美洲的波利尼西亚的神名。然后我们挥斧猛砍树身,森林里发出我们斧声的回响。砍一棵树浆很多的筏木树,就像用一把钝斧砍伐木,斧头砍去,简直就弹了回来。我挥动了没有几下,赫曼就得来顶替我。斧头不断从这双手转到那双手,热带森林的热空气中,木片飞溅,我们汗流浃背。
到了下半天,“库”像一只独脚峙立的公鸡,随着我们的砍劈而颤动;不久它便晃晃荡荡倒了下来,重重地压在旁边的森林上,把许多大树枝和小树都压垮了。我们把树干上的枝叶都砍掉,按照印第安人的式样,在树皮上刻了一纵一横的深道。
不时间,我们听见原始森林中什么地方,传来咯啦、轰隆和砰然坠地的声音。唐·费提里科便满意地点点头。这意味着他手下半开化的印第安人又为木筏砍倒了一棵大筏木树。在一星期内,“库”之后来了“凯恩”、“凯玛”、“依洛”、“毛里”、“拉”、“兰吉”、“帕帕”、“塔兰格”、“库拉”、“库卡拉”和“里提”—十二棵又高又大的筏木树,都是以波利尼西亚神话中人物的名字命名的。这些人都是曾和提基一起,从巴西航海远行的。这些树浆横溢的大木料,先是用马从森林里拖出来,最后用唐费提里科的拖拉机拖到凉屋前的河畔。
充满树浆的大木料,决不是像软木那样轻。每一根总有一吨重,我们急切地等待着看它们到水里浮得怎样。我们把它们一根一根地滚到河边,用坚韧的藤子系住一头,捆牢了,以免下水后就被冲到下游不见了。然后我们把木料一根根滚下河岸,滚落水,下水的时候水花飞溅得很远。木料在水里转着、浮着,一半在水里,一半在水面上,我们跑了上去,还是浮得很稳。我们用从热带森林的树顶上挂下来的坚藤把木料编成临时性的两只木筏,一只拖着另一只。木筏上装足了我们将来要用的竹子和藤子。赫曼和我带了两个混血种人上了木筏,我们和他们彼此语言不通。
我们割缆启碇,被卷入一股急流,很快地冲向下流去了。这时下着细雨,我们正绕过第一道山岬,最后回头一望,还看见我们的至好朋友站在凉屋前河滩的尽头挥手哩。我们钻进了用绿色的香蕉树叶所搭的小篷,把掌舵的问题留给那两个棕色皮肤的专家。他们一个站在筏头,一个站在筏尾,每人手里拿一把极大的桨,很悠闲地驾着木筏在最急的水流中航行。
我们越往下漂,小屋和当地人种植的庄稼便越多,不久两岸上就有像样的村庄了。这里的交通工具包括中部挖空的独木艇,用长竿撑行。有时候我们看到一只小筏木木筏,载着一堆堆的绿色香蕉到市上去。
巴伦克河注入瓜亚河的地方,水位很高,从维赛斯到沿海岸的瓜亚基尔之间,有小汽轮忙碌地往返。为了节省宝贵的时间,赫曼和我各自在汽轮上弄了一张吊床,向沿海人烟稠密的平原驶去。我们的棕色皮肤的朋友,还在木筏上漂流,随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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