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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6-24 07:36: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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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英国90年代电影概述
1969年艾伦·罗威尔(Alan Lovell)认为,因为电影批评界的疏忽和漠视,导致英国电影处于一种"不为人知"的状态(unknown cinnema)。90年代的英国电影之所以够得上这个称号是因为这一时期出产的相当多数量的影片没能发行,就是上映的许多影片也只有非常少的观众。从票房的利润来看,很多人都没不去电影院看一批有意思的电影,比如像迈克·萨勒(Mike Sarne)的《朋克》(The Punk,1994),游达岩·普拉萨德(Udayan Prasad)的《我儿狂热》(My Son The Fanatic,1997),碧斑·基德容(Beeban Kidron)的《艾美·弗斯特》(Amy Foster,1997),罗杰·米歇尔(Roger Michell)的《泰坦尼克镇》(Titanic Town,1997),迈克·拉德福(Mike Radford)的《B猴》(B Monkey,1998)。
1997年《一脱到底》(又译《光猪六壮士》)的票房惊人地达到4600.2万英镑。随后一些电影行业里有知名度的导演、制片人、演员拍摄了一批在商业上获得成功的影片,包括《布朗夫人》(Mrs Brown,约翰·马登导演,1997),《射鱼》(Shooting Fish,斯威特导演,1998),《洛克·斯多克和两杆大烟枪》(Lock Stock And Two Smoking Barrels,盖伊·里奇导演,1998),(吉里斯·马金农导演),《小嗓门》(Little Voice,马克·赫尔曼导演,1999),《恋爱中的莎士比亚》(约翰·马登导演,1999),《诺丁山》(罗杰·米歇尔导演,1999)。这些影片给人一种印象,那就是英国电影又掀起了一次真正的浪潮,并且有足够的潜力来改变英国电影文化的本质,同时打破好莱坞的束缚和压制。宝丽金影业娱乐公司(Polygram Filmed Entertainment)在英国1990年代的电影市场运作得最为成功。该公司的负责人抱怨说:"以200-400万预算的影片和美国耗资8,000万美元的影片正面交锋是很困难的。"宝丽金影业娱乐公司通过下属的"工作名称"(Working Title)制片分公司制作了《四个婚礼和一个葬礼》。但是该分公司为了提高更大成功的可能性,转而瞄准美国市场制作预算规模更为庞大的影片。开始的时候其结果是让人失望的。在1995年出品的几部影片里,《月光和瓦伦蒂诺》(Moonlight and Valentino)(戴卫·安斯帕夫导演),《死亡与处女》(Death and The Maiden,罗曼·波兰斯基导演)和《卡琳顿》(Carrington又译作《玻璃情人》,克里斯托夫·汉普顿导演)在美国的市场还比较好。但是所有的赢利无法弥补投资2,500英镑的《法兰西之吻》(劳伦斯·卡斯达姆导演)的失败。1997年该公司因为制作具有英国特点的,而不那么主流的电影取得了更大成功。投资400万英镑的《情趣世界》(Spice World,Bob Spiers),1,600万的《憨豆先生》(Bean,梅尔·史密斯 Mel Smith导演),和2,900万《剽窃者》(The Borrwers,Peter Hewitt导演)都有了赢利,在英国票房排行榜上排在这三部影片之前的只有《一脱到底》。这些不是那类能让影评家津津乐道的影片,但是它们能够保证英国电影工业在经济上维持下去。罗万·阿金森(Rowan Atkinson)的喜剧电视明星--就像在他之前的Norman Wisdom 和 George formby 的角色--在国际上都有市场号召力(在欧洲,日本和美国)。《憨豆先生》在全球范围内的票房是1.98亿美元,甚至超过了《一脱到底》。
英国的电影市场再次焕发生机,足以承担得起精心策划的、预算在300万英镑以下的制作。这种状况从1970年代中期到1980年代末都没有出现过。这种现象有赖于这些影片在多功能厅的放映。而反过来之所以实现了这种多功能厅的放映又是因为英国电影的多样性,可以吸引观众摆脱仅对好莱坞大片的关注。
有些影片的观众面尽管比较窄,比如说《双锋镇》(Twin Town,凯文·艾化导演,1997),《上上下下》(Up"n"Under,约翰·古德伯导演,1998),但是它们仅在英国市场就捞回成本,并有了赢利。当然它们也只是因为追随了它们的先行成功者《迷幻列车》和《一脱到底》的路子才有些成绩。现在这种国际化的趋势已经不可能再回到1928到1985年之间英国实行过的配额制作法,强迫影片所有者要保持一定是英国影片的一定比例。如果没有这种配额制规定的比例,就不能够如其它欧洲国家或者美国有密切合作的可能。
美国资金在资助在一些成功的英国影片方面也是功不可没:比如 ,《理智与情感》(李安导演,1996),《一脱到底》,《滑动的门》和《恋爱中的莎士比亚》;另外还有一些影片尽管是英国人导演的,但完全可以算作是美国的制作,比如《法官德雷德》和《贝隆夫人》(艾伦·帕克导演,1995)。美方资金的注入对维系一个包括艺术家、技师以及其他成员的剧组起着很大的帮助作用,保证了演员和电影制作人在英国的位置,同时又和好莱坞保持着联系。举例说,艾伦·帕克既为美国投资拍摄大预算影片,同时又是英国电影学会的主度;雷德利(Ridley)和托尼·斯柯特(Tony Scott)虽然根本上说是美国导演,但是却通过自己掌控的谢伯顿制片厂(Shepperton Studios)投资英国影片的制作。像肯尼斯·布拉纳夫、艾玛·汤普森、米尼·德莱福和剀特·温斯莱特这样的小制作里扮角色。格温妮斯·帕尔特罗是个特殊现象,她因为在英国电影(尽管是美国人出资)里扮演英国人的角色而成为国际明星。尽管如此,太依赖于美国好莱坞也是很危险的。60年代末期美国资金的撤出导致英国电影工业在接下来的10年急剧下滑;在英国拍摄的高投入的美国影片的外景地的选择也会受到国际资本的左右和影响。还应该高度重视美国资本主义的垄断趋势。宝丽金影业娱乐公司自从被加拿大的饮料集团企业西格拉姆(Seagram)收购以后,很容易遭到现在也是联姻公司、好莱坞的大公司环球(Universal)的欺负和藐视。
欧洲的财政资助对培养肯·洛奇、迈克·利、萨莉·波特、彼得·格林纳韦和吉里斯·马金农的事业至关重要。他们这些导演都制作过成本低、富有胆量和创新的欧洲合拍片。但是他们的影片和一堆成本高,也不是人们期待的欧洲口味片是截然相反的--(John roberts,导演,1993),(Roger Spottiswoode导演,1995), (Pat O"Connor导演,1998)--从后者的这批影片,我们可以明白,仅仅瞄准欧洲市场也是无法赢得观众的欢迎的。
1998年英国政府在它的报告《更大规模的电影》中抱怨说,制片业似乎还停留在"家庭手工业"的发展阶段,同时号召建立操纵制片、发行和放映一体化的公司。这种合理整顿并规范电影工业的愿望是可以理解的,但是有它的危险。任何对70年代有记忆的人都会对这种把权力和资源都集中在公司的想法产生疑虑。那时一些独立制片人,比如戴卫·普特兰、杰诺米·托马斯、唐·波伊德、杰克·艾伯茨和桑迪·莱伯森在狭小的索霍区的办公室里极力筹集下一部低成本影片的资金,而一些集团化的大企业投入上百万英镑的资金来拍摄一系列陷入灾难的铺张奢侈之作,这方面达到登峰造极的影片有《升起泰坦尼克》(Raise the Titanic,Jerry Jameson导演,1980)和《无法停止音乐》(Can"t Stop the Music,Nancy Walker导演,1980)。部长们希望建立皆大欢喜而又有效的电影工业体系,却忽略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所有的电影艺术潮流都是源于无序的、小规模的组织和结构--比如1918年之后德国的表现主义,法国的新浪潮,甚至早期的新好莱坞--这也是英国当下电影制作业的特点。
我们必须考虑清楚的是得到美国很好资助的奥莱昂公司(Orion)、拉德公司(Ladd Company)在国际电影工业中一段时间里扮演大玩家的命运,或者是伯纳德·德尔冯特(Bernard Delfont)经营的Thorn-EMI公司和列·格莱德(Lew Grade)经营的ITC公司进军美国市场的遭遇。这样我们就可以看到在这些试图攻入美国好莱坞大制片厂的公司身上发生了什么。有一系的说法攻击洛特利资助(Lottery-funded)的影片,比如说,《每日邮报》的文章《愚蠢的不列颠》例举了"24部无意义的影片",并且提出了尖刻的批驳意见(《射鱼》"只不过是一系列短剧的简单组合,"《爱是魔鬼》(Love is the Devil)是"画家弗朗西斯·培根先生变态受虐的历险"),《周日时报》(不确切的)报道说,"洛特利资助的影片全是赔钱的。"这对政府里供职的部长们来说很尴尬。但是就是这些让人不舒服的事实说明了拍电影就是赌博,而且总是赢家少输家多。
当电影界之外的人士哀叹公众的钱投资到影片中是浪费而没有什么商业前景时,界内人士认为解决的办法就是要投入更大的资金,集中到几部影片的制作。《画面与音响》的一位编辑尼克·詹姆斯赞同在政府报告《更大规模的电影》中所阐述的观点争辩说,"为了国内外票房的竞争,英国电影必须增中预算,以便影片的制作达到观众的期望值。"但是增加预算有时候看起来是万能药,但是实际不能真正解决问题。很难想象预算增加到多大还可以提高《四个婚礼和一个葬礼》、《浅坟》以及《一脱到底》的价值。它们的平均预算不到10万英镑。迈克·利和肯洛奇最吸引人的一个特点就是他们同时代的很多人都湮没了,而他们还能够生存。其中的关键因素就是他们总是选择恰当的不会赔的预算。由美国公司资助的,预算在500--1500万英镑的影片,比如和《理智与情感》动作得十分成功。另外国际市场的项目里对《憨豆先生》、《剽窃者》、《诺丁山》和《恋爱中的莎士比亚》有着很明显的需要,这就可以保证这些影片很高的制作成本有回报。但是对于其它一些影片的制作,有时候看起来像是想用钱来代替艺术的想像力和构思的情巧。我们可以看到为什么《布朗夫人》只花费100万英镑而《王尔德》花费640万英镑,但是观众却很明显地偏爱前者忠实的表演风格和离奇的创意,而不是后者华丽的装饰效果。假如说,视觉上很刺激的影片,比如《美丽佳人奥兰朵》(萨莉·波特导演,1992)、《土地与自由》(Land and Freedom,肯·洛奇导演,1995)和可以用300万或者更少的钱完成,有没有真正的理则可以让《杰斐逊在巴黎》(Jefferson in Paris,詹姆斯·艾弗里James Ivory导演,1995)和《胜利》(Victory,Mark People导演,1998)的花费超过800万英镑呢?甚至在低预算的范围内也很难说得清,如果《滑动的门》花费180万英镑,而比模仿复制它还差一个等次的还要花到300万英镑,实际花了16万英镑(包括后期的花费和工资)。而后来的一个导演在模仿沉闷无趣的"传承"电影《僵硬的上唇》(Stiff Upper Lips ,Gary Sinyor导演,1997)上浪费了将近400万英镑。
这不是一个简单的花费过于铺张的问题。像《鸽之翼》(The Wings of the Dove ,Iain Softley导演,1997)这样从它的文学意义和它奢华的场景,都可以算作是真正的"传承"影片,花费870万英镑也是合乎情理的。尤其是因为该片有美国融资的背景,所以可以保证其高成本投入以提高在市场上的竞争力。米歇尔·温特波顿(Michael Winterbottom)导演的《无名的裘德》(Jude ,1996)虽然算得上是90年代最好的电影之一,但是它讲述的故事太过于刻板而且有地域限制,很难有把握可以赢回投资570万英镑的费用。《每日邮报》把商业上成功的影片《一脱到底》和《洛克·斯多克和两杆大烟枪》同洛特利资助但却失败的影片相比较的作法是不公正的。能够鉴别一个讲述谢菲尔德钢铁厂失业者的故事可以吸引大众的注意也是需要信心和洞察力的,而这个有特点的闹腾影片同复制塔伦蒂诺的成百部影片是不同的。人们经常犯的错误就是忽略或者误解自己所投资的许多影片在商业上具有的生存力。投资者更有理由把少量的资金提供给题材有争议的低成本影片,比如《斯泰拉做出格》(Stella Does Tricks, Coky Gideroye导演,1997),《爱是魔鬼》(John Maybury导演,1998)。这些影片也许商业上没有什么号召力,但是有一这的艺术价值(事实相反,《爱是魔鬼》因为博得国际批评界的满堂喝彩而在市场看好)。但是似乎也有出于文化和商业考虑上的矛盾和困惑,比如对投拍 (Robert Bierman导演,1998)这个项目。
如果一部电影拍出来了而观众看不到是很遗憾的,这对人才和资源都是极大的浪费。但通常意义上也不是洛特利中等规模投资的影片要拖垮英国的电影工业。更大的危险来自大规模的投资,准备公开和好莱坞较真的拍摄计划。如果某些方面销有差错,很快就会让英国电影工业屈膝投降。即使好莱坞的大制片厂本身也不是对所犯错误可以幸免于难--举例说,华纳兄弟影业公司投资4,500万美元的《复仇者》(The Avengers , Jeremiah导演 Chechik ,1998)在当时看来是个很好的项目--只不过是这些大制片厂在财政上有所保留,可以承担这样的损失。英国制片人在投资上需要更清醒,在项目选择上需要更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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