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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想天开——河端一的幻彩穹苍
在城市中,唯一还能让人感受到自然的景色,便是天空。在那里,我们会看到最美丽和最宏大的景象。而有的时候,它所给予我们的启示,要比其他任何东西都来得直接和触目惊心,甚至还会影响到一个人的一生。1970年,一位居住在日本奈良的五岁男孩,就与天空发生了一次特殊的接触。而他就是以下这篇文章的主角——河端一 (Makoto Kawabata) 。
1 “自从我还是个小孩,我就经常从耳朵里听到幽灵般的声音”
河端一
吉他演奏家
1956年出生于大阪
1978年组建第一支自己的乐队
1993年开始与南条麻人、吉田达也等日本前卫音乐家合作
1996年成立自己的新迷幻摇滚团体——酸母寺 (Acid Mothers Temple)
这个被乐迷称为自吉米•亨德里克斯 (Jimi Hendrix) 以后最伟大的和最富有激情的吉他手,在一次采访中表露,他最初的音乐灵感,完全是来自一次平常的仰望天空。
“那时我还是一个住在西日本的小男孩,但忽然有一天,我听见了来自天空的声音。当时我完全相信这是幽浮 (UFO) 在试图与我联系。于是我就跑到窗口,抬头望向天穹,想要在那里寻找幽浮的痕迹。”
这一次带有传奇性的遭遇,就仿佛像一个烙印般,在河端一的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直到他十岁的时候,第一次在电视里听到了印度音乐。
“我那时大吃一惊。这和我这么多年来听到的声音是多么地相似。如果我现在回想,仅仅听到那个坦布拉琴 (tamboura: 印度音乐中的一种琴,能发出嗡嗡的声音) 发出的低沉声音,就快让我一命呜呼了。”
但是,就像其他灵异的事情一样,人们总会去牵强地给予一种看似合理的解释。河端一这次也不能免俗,对于那些影响他的天堂之音还有个少点诗意的考证。从1970年的春天到秋天,在河端一出生的城市大阪,作曲家卡尔亨茨•斯托克豪森 (Karlheinz Stockhausen) 通过电波传送了他献给大阪世博会的太空祭曲。在一个专门建造的穹庐里,灯光复制出成群的灿烂星云。斯托克豪森在调音台前根据音乐的律动,调出可以掀翻天空的音效,并通过50个扩音器向听众传送。而这个时候河端一正搬到了离大阪不远的历史名城奈良。但是这一切仍然像个有趣的巧合,好像5岁的他,听到的正是斯托克豪森发送到天空的音乐。一些年以后,一个偶然的机会,通过一个后半夜的电台,这两个“太空飞人”才开始真正有了某种接触。
“这就好像有人把一直在我耳朵里的声响变成了音乐。在实质的音乐内容方面,斯托克豪森是第一个打动我的。我是说,朋友也给我放过披头士的唱片和其它的一些东西,但我从来没办法进入它。可电子乐对于我,就完全是一种震撼。我马上去寻找类似的唱片,但在偏远地方的唱片店人们都没有听说过这个玩意儿。”
那次以后,河端再也没有其它的选择,只能自己去创作自己爱听的音乐。
2 “我年轻时候全部的折腾就一个目的,埋葬摇滚的尸体”
1978年,也就是他13岁那年,河端一组建了自己的第一支乐队“暗黑革命团体” (Ankoku Kakumei Kyodotai) 。
“那时我想,如果有一张唱片,结合了‘深紫’ (Deep Purple) 那样的硬摇滚和斯托克豪森的电子乐,那该有多酷。但那时候我们并没有什么乐器,只是想办法借了一台合成器。终于后来弄来了一些像样的乐器,而我们又不知道该如何去演奏。所以我们不得不反复尝试,从错误当中吸取教训,试验了许多办法,看它们是否奏效。”
这个自学成才的吉他手引用了灰野敬二 (Keiji Haino) 的一句名言——“音乐先于理论”。虽然他花了四年时间才发现有正确的调弦这回事。但在最初,他们的音乐也总是去保持着某种歌曲的结构,并试图与那种自由音乐有所区别。这样一种对待音乐的严谨态度,使得河端一以后的创作变得更为自省和愿意思考。
不久之后,河端一便建立了自己的盒带厂牌——“革命解脱计划” (Revolutionary Extrication Project) ,发行了几乎四十首完整长度的歌曲。该厂牌发行的第一张专辑就是“暗黑革命团体”的同名首张专辑,在他高中实验室的储藏室里录制,用了罐子和大口杯作为打击乐器。在这个专辑中,这个当时还是少年的声音已显得惊人地富有启示性:在湍流般的电子乐中,两个打击乐的即兴分别持续了唱片的两个整面,展现出一条直接回溯阿蒙杜尔、具象音乐、超现实主义音乐以及早期的“受伤的护士” (Nurse With Wound) 的音乐的路径。
回到现实生活中来,河端进入了一个艺术学院学习内部设计课程,后来又为一个大百货公司做内部设计师。
“但那太没劲了,于是某天我就辞了职。我做了一阵子平面设计,可我从来也想不出自己能在这个领域做点什么,所以我就放弃了。而关于音乐,我却有很具体的想法,于是我选择了它。”
就像其他的年轻人一样,河端也怀有远大的理想。“我年轻时候的全部折腾就一个目的,埋葬摇滚的尸体。”但是,就像摇滚乐史上那些最执著的掘墓者一样,河端也时常留连于那些个摇滚的墓地,并为自己的赎罪而孜孜不已。直到有一天,他意识到自己无法做一个彻底颠覆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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