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同性恋遇到近亲情欲—— 法国电影《夜夜夜贼》 (转

现在大概没有人会同性恋电影惊讶恐惧了，可是遇上“近亲情欲”的题材还是会让一些人不知所措。电影看多了，事情想深了，让我学会对经验以外、理解以外的种种试着包容，这正是电影的好处：熏陶出人们开放的观念、接纳异己的胸襟。不过，遇上电影中的“近亲情欲”，多少会让我有点焦虑。一方面我不愿使用保守礼教的歧视字眼去转述，一方面我又为了没有适当语言可以贴切传达而着急。对于“INCEST"，我一直拒绝译成“乱伦”，因为我不是孔子或儒家的信徒，我不想把中性的incest译成用了儒家立场的贬语“乱伦”。
近期常常可以看到触及incest的艺术创作与发表，假如您思想保守，大可不必惊惶失措，因为incest就像同性恋、就像异性恋、就像裸体艺术，一直都在存在着、都延续着，只不过被打压、被扭曲、被改头换面，此起彼落，生生不息的。现今，人们对于电影中的同性恋，各有各的尊重或悲悯；对于电影中的incest，也未必全然否定。只是，能不能面对电影中的同性恋掺进incest，到还有待观察。
1995年春天被金球奖提名最佳外语片的意大利电影《绝代艳姬》(Farinelli)、1997年春天被恺撒奖提名的法国电影《夜夜夜贼》、1997年蔡明亮导演的台湾电影《河流》、上海淮剧“金龙与蜉蝣”，不约而同的让同性恋撞上了近亲情欲，把边缘的、另类的情欲题材带进主流电影市场中。

《夜夜夜贼》人人都是贼
法国导演Andre Techine在拍过非常男同性恋的《野恋》过后，似乎越发乐于探触同志情欲了。《野恋》的男同性恋无所不在，而且无人不可，一些异性恋男骇甚至比主角（同性恋男孩）在同性做爱方面更主动也更勇猛。《夜夜夜贼》的法文原题是Les Voleurs，意思是“小偷”，而且是复数，如果你不在乎中文顺不顺口，那就译成“小偷们”吧！因为电影中，几乎人人都是贼！值得一提的是，1996年法国电影学院奖的最佳电影的桂冠最终落在了这非正统的电影身上！

导演：Andre Techine
演员：Daniel Auteuil 饰 Alex (丹尼尔.奥德伊哟，哎呀呀，那么多的好法国演员里，狐狸最爱的还真是他啊)
Catherine Deneuve 饰 Marie (凯瑟琳娜.德诺芙，这个家伙，现在好象著名得任何一个人都知道她了)
Benoit Magimel 饰 Jimmy
Laurence Cote 饰 Juliette(拍了这个电影以后，当年法国电影学院奖的最有前途女演员奖被她拿到了，真是厉害的姑娘~)


善/恶，正/邪，同性恋/异性恋......都不是绝对的
《夜夜夜贼》的叙事观点在转换中。序场是十岁男孩的观点，面对了父亲Ivan的死讯。第一章换成了男童的叔叔Alex的近期经历。Alex是位警察，面对或者不肯面对穿梭黑道的盗匪哥哥Ivan。Alex平白放走偷香水的少女Juliette，事后却被对方主动撩拨情欲。起初Alex不领情，少女居然硬闯到车上掐捏Alex的阴茎并挖苦说他有勃起反应，言下之意是指Alex假正经。Alex的回答却像是男同性恋的处境(这不表示什么，我亢奋是我的事，不代表我对你有情有意)。不过，Alex显然并非男同志；反倒是Juliette的情欲说来话长，她跟哲学教授Marie小姐的关系却是十足的女同性恋。导演瓦解了人们对同性恋的偏见：看起来像同志的未必是同志，全然不似同性恋的也不一定就属非同志。人，不是那么绝对的。更值得玩味的是往后Alex与Juliette你情我愿常有在一起做爱，男方总是不肯脱衣，却在巫山云雨过后，毫不避讳的裸体洗澡。看来简单的安排，倒是让我们读出多种意涵。你可以说导演先把Alex/警察/男性，与Juliette/小偷/女性，放在两极位置，但在外人所不知的人际关系上(譬如做爱)，双方却是易地而处的。男的由[正]而[邪]，拘谨、保守、伪善、怪癖；女的由[邪]变[正]，大方、坦然、直率、正常。人的复杂多面向，由此可见。你也可以说Alex这种行为是内外一致的：他当警察，他观察，他监控；他是男性，他窥视女性。做爱时不裸，在于警察与男性方面他是在[看]别人的，不惯于[被看]；洗澡时全裸，那是他自己在使用自己的身体，跟做爱时[被看]与使用别人身体大不相同。

中年女学者vs.少年男混混；
男裸女不裸vs.女裸男不裸
第二章的中心人物转为Marie。这儿另有一组绝妙的对比。Marie身为女性/同性恋/哲学教授，映照了Alex是男性/异性恋/警察。但见女同志这边智慧高人一等，无奈受制于黑白两道。Juliette的哥哥Jimmy似乎隶属Ivan旗下游走江湖，Marie爱恋Juliette，寻寻觅觅不免闯进Jimmy那伙人的巢穴。虽然Jimmy善意让另一少男(也是江湖混混)开车送Marie一程，Marie与少男路上的对话等于是无话可说。少男请Marie为他讲解点她的学问，在他听来竟宛如天方夜潭。导演一方面把Marie放在学者的位置，另一方面却省思了知识分子的无力感与局促。
第三章是Juliette的观点。少男Jimmy宁可自己身陷江湖，也不要妹妹进出龙潭虎穴。这原是一番好意，导演更深一层考虑到新人类自有不同见解，且看妹妹并不领情，而有了哥哥被赋予某种程度的父权与男性，被妹妹用青少年自主与女性平权来抗争。这样的纠葛已够丰富，有一场戏竟是——Jimmy原本一面在床上看电视转播的足球赛，一面跟房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