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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8-10 19:4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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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伊丽莎白·舒瓦茨科普夫
奥地利当地时间 8月3日周四凌晨,作为20世纪最伟大的女高音歌唱家之一的伊丽莎白·舒瓦茨科普夫(Elisabeth Schwarzkopf),在家中安然去世。这名被誉为“宇宙间最完美的女高音歌唱家”,这位近一个世纪以来在德语歌剧、艺术歌曲领域驰骋最久的“女皇”,终于走完了她漫长而曲折的一生,享年90岁。她的去世,标志着德国派系美声唱法一个时代的终结。
舒瓦茨科普夫1915年末生于波兰,后一直在德国学习声乐艺术及发展歌唱事业,她对德国声乐艺术的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她擅长演绎莫扎特和理查·斯特劳斯歌剧中的角色和演唱德国艺术歌曲,她的音色富有光泽、声音灵巧且不乏力度。由于与同在EMI唱片公司签约的、擅长演绎意大利作品的“歌剧女神”玛丽亚·卡拉斯分庭抗争,于是被公认为“在艺术歌曲方面无人能与其匹敌,在歌剧方面可与卡拉斯媲美”。
当然客观地说,直到今天,业界普遍认为舒瓦茨科普夫的演唱并无太多过人之处。但是,在那个时代所留下的声音本来就少,特别是录音效果能够达到满意的。在这点上,舒瓦茨科普夫就非常幸运,相对其他歌唱家来说,她的录音机会更多,因为她的丈夫就是战后古典音乐录音领域的主宰、英国EMI的老板——瓦尔特·莱格(Walter Legge)。这种牢靠关系保证了舒瓦茨科普夫的合作者都是富特文格勒、卡拉扬、菲舍尔、摩尔、乔治·塞尔这样级别的人物,他们保证了乐队和钢琴伴奏的水准,这对歌唱明星在精神性和华丽高贵的气质方面起到了相得益彰的作用。
当我第一次被理查·施特劳斯的《最后四首歌》感动得热泪盈眶时,见到了唱片封面上仪态优雅的舒瓦茨科普夫,和许多年轻乐迷一样,我迅速被她逼人的气质和耐人寻味的美貌所折服。《最后四首歌》是一部精心编织的色彩斑斓的后浪漫主义作品,每一个音符使得人声和乐器间的关系都像针线般丝丝入扣。尽管我听不懂德语歌词,但舒瓦茨科普夫却把一位末路老人的“弥留”表现得淋漓尽致。她的声音宛如幽谷清泉一样缓缓流淌着。理查·施特劳斯的音乐已经有很多回味的空间——浓郁的诗意、精美的音乐表情,而舒瓦茨科普夫所做的只是安静、认真地唱出纯粹的声音。于是,显得没有渲染的张扬,只是平静的激动。
她就是玫瑰骑士
一提到舒瓦茨科普夫这个长长的名字,有一张画像立刻映入我的脑海:理查·施特劳斯的歌剧《玫瑰骑士》中的玛莎琳公爵夫人。该版本由卡拉扬指挥爱乐乐团与合唱团伴奏。这张照片是舒瓦茨科普夫代表此生最高荣誉的剧照——高贵的气质、华丽的戏服、丰腴的体态、勾人的眼神,以及一对彻底征服男人的颤悠悠的耳环,塑造了这样一个德国最高阶层的女人形象。1948年,舒瓦茨科普夫在米兰斯卡拉歌剧院首次出场扮演该角色,一举成名。此后玛莎琳公爵夫人便代表了她个人形象。可以说,人们喜欢的不仅是舒瓦茨科普夫清澈的声音,还有她高贵的美。这是理查·斯特劳斯的歌剧作品中最受大众欢迎、演出次数最多的成功之作,而让这部作品广为流传的唯一原因便是由于舒瓦茨科普夫的演绎,于是她名正言顺地成为了《玫瑰骑士》的玫瑰骑士(保护人)。当然,该角色也是舒瓦茨科普夫本人的至爱,1971年在布鲁塞尔她最后一次登上歌剧舞台,也是饰演该角色。
从1938年第一次登上柏林国立歌剧院的舞台饰演瓦格纳歌剧《帕西法尔》中的一个小角色,到1971年光荣告别歌剧舞台,舒瓦茨科普夫有整整33年的舞台演出经历,由于她的貌美被人们牢记,而在业界让人惊叹的,却是她作为世界上惟一一名在一部作品中饰演两个角色的“百变形象”,她还因此用了另一个名字——Maria Helfer。
不过,舒瓦茨科普夫还有一独门秘技,使得她在歌唱界的地位超过了玛丽亚·卡拉斯——演唱艺术歌曲,特别是沃尔夫、舒伯特与莫扎特的艺术歌曲,被誉为“二战之后诠释德国艺术歌曲的首席女高音”。德国艺术歌曲并不像拿波利民歌在意大利那样在德国人人能唱,它对声乐演唱的要求在某些方面甚至超过了歌剧中的花腔。尽管在56岁的时候结束了歌剧舞台生涯,舒瓦茨科普夫却依然坚持着对艺术歌曲的热爱,连续6年在世界各地举行音乐会并依旧保证着自己唱片的高销量。其实,这也是他对青年时期的追忆:20岁的时候,她曾立志成为一名次女高音并师从相关教授,但是她的母亲却极力将爱女的念头转向更高难度和挑战的花腔女高音。
名噪一个世纪的纳粹首席女歌手
舒瓦茨科普夫被人们熟知并不仅仅是因为拥有银铃般的嗓音,如此美貌的体态和高贵的气质加上能让人着魔的精神感召力,已经足够将她视为人类的幸福。而在德国和英国,她更为人津津乐道的是却其与纳粹的关系。在德国,作为前纳粹党员的艺术家并不少见,所以她的名声不会因其曾欲或曾加入纳粹党这一页而被抹黑。但是在英国,她的日子却不好过。1953年,她与唱片大亨瓦尔特·莱格喜结良缘并加入英国国籍。尽管她始终辩解自己申请加入纳粹只为了能继续在德国登台,最终她也并没成为纳粹一分子,不过直至上世纪末,尽管舒瓦茨科普夫受到了英女王伊丽莎白二世授予的代表平民最高荣誉的(第二等)高级英帝国女勋爵(DBE),但却仍未能完全得到英国人民的认同。
对舒瓦茨科普夫的纳粹党性,至今也是人们热衷的话题。作家阿兰·约夫森曾在《纽约时报》上刊登自己对舒瓦茨科普夫的分析,他把第三帝国对她的影响分析得非常透彻。不过换句话说,生活在那个年代的任何人,都会受到纳粹的影响。1982年音乐史学家奥立佛·拉特科波发表了自己的研究,文中提到“舒瓦兹科普夫在1940年1月26日提出了纳粹党入党申请,并于3月1日被批准入党。”《纽约时报》甚至嘲弄她为“Nazi-Diva”(纳粹首席女歌手)。而舒瓦兹科普夫刚开始提出声明说:当时她是为了自己不至于像其父亲那样被禁止职业所制肘,才提出了申请,但申请并未受批准。
而在1983年1月舒瓦茨科普夫在接受《泰晤士报》的一次采访中,她起先否认了自己的入党行为。但当记者拿出证据之后,她就改变了口供。尽管舒瓦兹科普夫承认了入党的事实,但是她称自己并未从党员身份中有所求: “那就好像加入一个工会,无为其他,只是为了得到一份工作。”后来还有新的发表物指出,舒瓦兹科普夫的纳粹史甚可追溯到1940年前,理由是她在党庆祝会上演唱过,战争期间在武装党卫队前也作过露面,甚至还有猜测她参与了戈培尔的帝国宣传部的工作。
对于舒瓦茨科普夫是否主动加入纳粹党的争论至今还在延续,在她的诸多回忆录中,也有不同的版本,有的人说是她的父亲建议她加入,有的人是说当时她像富特文革勒那样受到生命威胁,有人也说她像卡拉扬那样是主动要和纳粹靠拢……对德国歌剧颇有研究的刘雪峰在自己的blog上对舒瓦茨科普夫的一生做如下总结:“上帝真是把所有的恩赐都给了她,容貌与气质的美都达到极致,还让她演唱这么多伟大的作品,这样的奇迹当是空前绝后。舒瓦茨科普夫的美已经到了超凡绝俗,不食人间烟火的地步,即使我一直觉得尽管她的音域很窄,共鸣也不好,高音发紧吃力,声音富余的从容度都有问题,但她的歌声仍然有一种令人销魂的魔力,既有恍若隔世之感,又觉得那么触手可及。”我再加一点,她活了整整90年,对得起自己,对得起世界人民的耳朵,我们还有什么理由去对她是否有纳粹身份进行评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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