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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y 利物浦
“Hey Jude，don't make it bad，take a sad song and make it better.Remember to let her into your heart，then you can start to makeitbetter……”这座城市有以JohnLennon命名的机场，有专门纪念Beatles的博物馆，有到处可见的他们时代的痕迹。Beatles给利物浦贴上了风华绝代的标签，并且幻化成一种精神的图谱，让这座城市有了属于自己的色彩和基调。但Beatles毕竟不是“红军”利物浦足球俱乐部，相对来说，Beatles的音乐只是给这座城市提供了精神的维度，卓绝却也孤立；“红军”则是激情和热血的平台和载体，持续并且直观。我们在怀着朝圣的心灵在利物浦缅怀Beatles的同时，似乎在内心总有这样的一种凄凉，Beatles之后的利物浦音乐真的成了啼哭时的“Jude”，而Beatles的远走大洋彼岸也就像John和YoKo的结合，给这座城市带来的，是失却了依托的断裂和感伤，只能“Let her into your heart”，在铭记和怀念中唱响或者畅想曾经或者将要华丽的乐章，一切故事都只是Yesterday了。
单就英伦音乐而论，Beatles在利物浦所达到的高度无人能够企及，而后起的利物浦乐队更是对其高山仰止，我们看到的是，相对于70年代的朋克运动和迷幻摇滚，80年代的吉他和Madchester Scene，到更后期的Brit-Pop黄金十年，相对于伦敦和曼彻斯特，利物浦音乐在“后Beatles”时代竟然让人难以置信的沉默，后Beatles时代风起云涌的英伦音乐不再与利物浦有关。无论是Oasis还是Radiohead，甚至Coldplay都在叫嚣着向Beatles看齐，可利物浦呢？这个孕育了Beatles的有着光辉的历史和深厚音乐传统的城市却在如此的喧闹中失语，这个还传承着Beatles的精神家园是甘心地隐匿吗？这个在足球平台依然可以和“红魔”、“枪手”分庭抗礼的城市怎么没有诞生出自己音乐领域的“欧文”？John Lennon与前妻离婚后的“Jude”依旧没有长大，一直沉浸在悲痛里吗？或者干脆，音乐也要讲风水轮流转，出过Beatles后的利物浦就断了“龙气”，还必须再期待命运的垂青吗？……不妨让我们尝试着走近利物浦，带着我们的问题和那颗朝圣的心。
这其实是一座很温存的城市，英伦特有的古典与现代潮流同时弥漫，平和与动感交织，而作为港口城市，本土和外来气息的融合。利物浦丰厚坚实的文化土壤和开放多元的态度，赢得了大洋彼岸的现代流行音乐之风最早的光顾。传奇的Beatles就是在蕴涵着无限微化的惊喜以及跳跃性的灵感的咸湿海风里破土而出，作为英国现代文化尤其是现代音乐文化重镇的利物浦其实有着良好的音乐传统，拥有诸如利物浦皇家交响乐团等多支世界顶级水平的交响乐团。正是因为利物浦人对音乐的爱好才使得John Lennon和Paul McCartney们有了充足的营养可供汲取和源源不断的灵感，流行音乐、摇滚乐、古典、歌剧，甚至乡村和爵士音乐在这座城市都有着浓厚的氛围。或者从某种程度上说，音乐就是这个城市的表情，袒露和表征着这个城市的内涵和个性，律动以及心绪。利物浦城内汇聚着大大小小的酒吧俱乐部、Live House、著名的“利物浦另类文化角”，Live House俱乐部现场演出和Free Style自由音乐节是利物浦现代流行音乐一直延续到今天的风向标式活动，即使放眼全球也相当可观，这座城的流行音乐空间和音乐活动的宽广和繁华是无与伦比的。利物浦大学和利物浦表演艺术学院（LIPA）是闻名遐迩的两大流行音乐中心，其中利物浦大学还设立了当今世界上唯一的流行音乐专业，把流行音乐上升为一门学术进行研究，并且其流行音乐研究所还可授予硕士学位，让流行音乐有了登堂入室高度和荣耀。
这是一座名副其实的音乐城市，它的每一个角落都散落着音乐的碎片，它的身躯里流淌的都是音乐的血液，它的生活的节奏都是音乐带动的。不大的利物浦市区，散落着1400多家能够提供乐团和乐手现场表演，拥有着先进设备的Live House，这个数字要比面积是利物浦几倍的纽约市区Live House数量的好几个翻番。这实在是新兴音乐的乐土，只要热爱音乐，有自己的乐团，你就可以来表演，不管是什么层级的乐队都能在这里找到可供自己展示的场所。John Lennon曾经说过，“现场表演是摇滚乐的生命”。随便走过一条街巷，你都可以听到飘荡的吉他声，鼓点和乐团表演现场才会具有的回响。从Mountford Hall到The Royal Court Theatre都是年轻爱乐者的乐土，许多乐队成名前都曾在这里驻唱，据说当年的Oasis在Mountford表演的机会还是一文不名的乐团主唱游说了老板3个小时才得来的。位于市中心闹市区的Lomax2俱乐部被很多人看作是这个城市的流行音乐集散地。它分两层，成名的乐队在楼上演，未成名的在楼下演，泾渭分明，但是，在这里，乐队的成名和不成名之间，似乎只是隔着一层薄薄的楼梯而已。很多乐队都是从这里一楼的的狭小表演场地做live表演，走出自己音乐生涯的第一步，Oasis、Coldplay都曾经在这里留下足迹。
利物浦一直延续着热爱自由音乐和自由音乐节的传统，不定期的举办各种名目，各种主题，各种形式的音乐节，是这座音乐城市给乐手和乐迷提供的狂欢的节日。Free Style自由音乐节综合起来几乎覆盖了这个城市的每一个清晨到夜晚，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只要睁开眼，只要有兴致，每一天都是音乐的节日。利物浦的音乐节种类繁多，花样也总能不断翻新，最有意义的还是每年四月都会以Beatles和John Lennon为主题举办纪念他们的音乐盛会，届时会有来自世界各地的Beatles迷来这里朝拜，怀念或者祭奠，翻唱或者再现，让Beatles和Lennon这个品牌永远地发掘和升华。每过一段时间，都会在一个星期一举办整个欧洲最大规模的街头音乐节，众多的独立音乐人士和音乐爱好者纷纷走上街头，享受由音乐带来的自由和乐趣，来自民间的血液让这个城市永远生生不息。欧洲最大的自由非洲音乐节(free African music festival)每年一度在此举行，这是一个融合了多元文化的音乐盛会，每年都会有150个左右的乐队在这里献艺。另外利物浦还有爵士音乐节，众多爱乐者自发组织的，非大规模的自由音乐节，不计其数的民间音乐节，例如农场音乐节，魔幻音乐节，世界音乐节，原著民音乐节等等。Free Style自由音乐节让利物浦始终沉浸在音乐的海洋里，波涛的起伏记载着这个城市的喜怒哀乐和悲欢离合。
Live House和Free Style一个在空间上一个在时间上共同构筑了这座音乐城市的脸谱和表情。鲜活的音符的飞扬和激情的灵感的碰撞让利物浦始终不乏音乐的活力，而利物浦也因为音乐而个性十足。因为Beatles，甲克虫博物馆（The Beatles Museum），梅素街（Mathew Street）——60年代初堪称利物浦音乐圣地的街道，草莓田（Strawberry Field）——John Lennon就是在此度过他的童年，便士巷（Penny Lane）著名歌曲《In My Life》内的歌词就是John Lennon在这里的生活，这些地方更是利物浦的闪亮之处，蕴涵着可供朝拜的无限情感和价值诉求。现场或者怀旧，追寻或者探求，这一切都是因为音乐。Live House是利物浦的面孔，而FreeStyle让面孔有了表情，Beatles则象征着能够左右表情的思想，三位一体，让这座城市拥有基于音乐的艺术的人性的表露和飞扬。
“Hey Jude, don't be afraid，you were made to go out and get herthe minute you let her under your skin，then you begin to make it better……”有Beatles，有诸多的Live House和Free Style，自由独立的英伦流行音乐实在没有理由在这个城市沦陷，有些东西可能是短暂的流星一闪，但更有些东西是永恒的。丰厚坚实的音乐根基能够孕育出Beatles，基于宽容和自由的时空能驻留Oasis，但当我们回首“后Beatles”时代的利物浦音乐时，仍然无法掩饰内心的凄凉。Beatles是值得让我们永远怀念，可再看看利物浦后来自己的乐队，总不免让人疑惑，让人不由地感慨非常，在自己的Live House里上演的，在Free Style时高歌的，又有多少是利物浦自己能叫得响的乐队。莫不是真的，Beatles的go out美国以及解散真的断了这个音乐城市乐队原生的龙脉，其后的利物浦乐队没有更上一层楼没有站在巨人的肩上而只能沦为平庸。也许我们还能找到Echo & The Bunnymen和Ian McCulloch这样的在后朋克新迷幻领域可以叫得响的乐队和明星，但无论是在影响还是在气质上，Echo & The Bunnymen都无法和几乎是同时期曼彻斯特的The Stone Rose相比。和The Cure，Jesus And Mary Chain等在后朋克年代能够呼风唤雨的乐队对照，Echo & The Bunnymen在90年代初的半途而废更是减弱了人们对这支乐队的印象和认可度。或者我们还能举出The Lightning Seeds，因为至少这支乐队还写出了98年英格兰参加世界杯时的著名的足球歌曲《Three Lions》，但相比稍后在英国乐坛争得面红耳赤的两大摇滚乐队Oasis和Blur，他们几乎搅不起什么波澜，尽管在《Three Lions》里他们高唱“It’s coming,Football’s coming home”但英格兰队并没有把世界杯带回家，令人惊喜的是，英格兰队从此收获了利物浦人欧文，可《Three Lions》也并没有伴随欧文的“世界波”把现代英伦流行音乐的荣耀带回利物浦，尽管欧文本人是那么地喜欢The Lightning Seeds。
“如果你想想把Oasis或者Beatles的旋律感来结合80年代新浪潮编曲，用比早期Blur更乖巧更阳光的声音唱出来，这就跟The Lightning Seeds八九不离十了。一句话说，这感觉就像加了弦乐编排的Pet Shop Boys和New Order联合向六七十年代流行民谣致敬一样。”这样的话可算是对The Lightning Seeds的褒奖吗？我们分明地看到，这个在八九十年代算是利物浦的代表乐队身上流淌的都是别人的血液。McCulloch也曾说：“尽管我们过去的作品过于阴暗沉重而自命不凡，但是，大多数的作品可以穿越70年代、80年代、2000年……”但是在Brit-Pop和电子乐横行的年代，Echo & The Bunnymen毕竟是没有在利物浦建立起属于自己的Post-Punk领地。而当Ian McCulloch以更加个体化的身影游离于Echo & The Bunnymen之后，利物浦的音乐航标更是找不到了定位，这艘曾游牧在音乐海洋的巨轮开始了没有方向的独舞，“或者系紧鞋带听远处歌唱……”曾经的主角沦为了无足轻重的看客。
“……Hey Jude，refrain，don't carry the world upon your shoulders……hey jude, you'll do the movement you need is on your shoulder……”Jude毕竟是要长大的，能有Lennon这样的父亲是他的幸运的同时也更是他的不幸，但当他真正长大成人的第一步就是必须走出父亲的光环和阴影，建立起属于自己的生活方式和话语体系。沉重的包袱和注入了铅华的双腿艰难的步履蹒跚，但是我们的Jude是终究要长大成人的，不是成为他的父亲，而是成为真正的他自己。到了新的千年的利物浦音乐，这一片曾经培育出天才的肥沃的音乐热土，这个拥有着丰富而苍老的音乐表情的城市，在经历了长时间的困顿和迷茫后，必须重整自己的雄风了。只有真正得依靠自己，在自己所生长的大地上汲取营养，只有寻找到可供依托的根基，音乐作为一种艺术的形式才有所附丽，并且不至于苍白。
The Lightning Seeds和Echo & The Bunnymen是“后Beatles”时代流行音乐在利物浦的活标本，尤其是Echo & The Bunnymen更让人感到惋惜。新的世纪的来临给了利物浦机会，以The Coral 、The Crescent、The Bandits、Tramp Attack等年轻新鲜的名字组成了利物浦新一代的独立音乐阵营，利物浦再次为我们带来了群化的惊喜，这些乐队的生龙活虎的确是久违了，让那些在对利物浦音乐留恋和期待的乐迷大呼过瘾。在曼彻斯特以及伦敦这两个超级音乐输出口略显疲态的情形下利物浦无疑为新世纪的英伦摇滚乐注入了一支兴奋剂。是风水又轮流到了利物浦吗？而我们这些芸芸众生只能在造化的捉弄下傻傻地期待吗？The Coral，The Zutons，这些已经崭露头角的新时代背景下的利物浦新新人类会不会也只是昙花一现？而我们更期盼的，对于利物浦音乐辉煌的重建再演，能够在这一代人身上实现吗？“better better better”他们的前辈留下的呼唤能够真的应验吗？……运气或者野心，大地或者实力，有这么好的环境，我们真的不能再容忍包含了灵气的音乐资源的浪费和大好年华的无谓流逝，而我们也毕竟不能只是在等待和怀旧中消磨啊——利物浦。
“na na na,na-na-na-na,na-na-na-na”的音响还是会永远在我们耳边环绕，我们知道那是在利物浦发出的，我们同样期盼着，这样的天籁之音和感动不只是Yesterday，更是今天，更是明天，或者永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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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7-22 02:0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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