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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毙你五分钟
李剑鸿
（一）
不要去碰这个未成熟的果子，但一定要在它成熟之前结果了它。
我不知道从蛋到鸡要多少时间，但要鸡去死只要一瞬间，我不知道我是蛋还是鸡。从去年7月份到现在我还是只有一件红黑相间的棉袄，裤子也没变，一条厚着脸皮的牛仔裤。它们在我身上得到了的各种光彩和荣誉，我像是提供维生素和葡萄糖液的家庭医生。它们是老油条了，是绝对不会去怀念过去的，现在很好，苍伤又成熟，就如垫了硅胶充填物的好莱坞明星，时刻以一种果决而真诚的姿态向你述说最精辟的人生哲理。
我是会对昨天的西红柿说再见的，在昨天到今天的24个小时里，我犹豫了24个小时，结果我的胡子又白长了24个小时。这生命里很普通的一小圈，我躺在床上一算，我尻！我又浪费了一个国家或者一个民族的多少资源啊。这个国家已不可能再负担另一个我了，就如这世界不可能再负担另一个美国。我很想弄倒一瓶香水，然后在上面不断的打滚，再然后我也这么做了。当抽着中南海的母亲把我从阳台用12只衣架晾起的时候，我的种种罪孽（包括昨天以前的）也终于暴露在威严的阳光下。
“是谁迫使你这么做的”母亲用烟头在我脸上轻轻地按下去。
“是昨天”
“请-你-说-的-清-楚-一-点”
“是昨天的西红柿，因为你没有吃它，所以它腐烂了，原本有价值的东西它已失去了价值，它生来就是给你吃的，不是来腐烂的，真正的罪魁祸首是你，因为你没有吃它”
有很多时候，我想去钓鱼，让我的身体缩小到苍蝇蚊子这么大，轻捷地停在鱼竿的顶端，俯视着鱼儿的上钩。然后取笑它们的蠢笨，为了一点诱饵就来送命，就像上帝当年取笑我为了尘世的欲望钻出子宫一般。这种带有窃喜的取笑是很有现实意义的，它会象鸦片一样让你上瘾，时间长了就是你生命中博取快乐的有效手段。
多有意思的一个梦。
K.C是我昨天的好朋友，我们在是通过略萨的《城市与狗》认识的，同时都是My Bloody Valentine乐队和Sonic Youth乐队的铁杆歌迷。我们在“财神”酒吧喝了11瓶半的西湖啤酒，在“彩虹”歌舞厅卡拉OK了邓丽君，在“靓妹妹”洗头房操了两个价格150的女人，然后爬上11路公交车的车顶，躺在夜色里，治疗发挥过度的情绪。K.C说：“我不可能再这么大胆了，其实在我这不长的27年里，我想做的就只有一件事，就是在演出中砸烂一把把吉他，在它们的爆炸声中得到音速般的快感。现在我已经没有一点冒险的欲望了。”
这是时间的错误，我想原本你可以在今天做的更出色一点的，但我今天不想再见你，明天要不要见你我不知道。我会怀念你那条同样锈迹斑斑，同样散发灵气与光辉的牛仔裤的。
回到母亲的怀抱已经是凌晨2点多了。
又是一个梦的开始。
母亲的伤心很美丽，我突然想起了EPSON 牌打印机，如果她有效的利用她的泪水，把抽噎的口臭和恶俗的表情统统都变成墨水，打印在一张张白纸上，这对她来说真是一件功德。但我害怕把我的名字也打印在里面，如果她不这样做，看起来更像我的母亲一点。
“妈妈，毕竟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我躺在母亲的怀里，吮吸着她褐色的乳头。母亲依然抽着烟。
第二天，我在超市碰到了K.C的女朋友小新。她化装的很好看，我每次遇见她都有一个愿望，希望能和她面对面，站在大街上用吸管吸完同一瓶酸奶。
她屁股一甩，没看见我似的抱着一大堆卫生护垫从我身边飘过。我用力用鼻子一嗅，闻到的居然是昨天K.C精液的味道，我失望透顶。
人是有先知能力的，特别是在一些事情发生之前，其实这个一点都不比其他的动物差劲，只是人类迫于各种欲望的应付，把这个功能慢慢荒废了。我很想把我的BP机关上，但这时候突然响了，是李先生的电话号码，他留言说他老婆流产不顺，急需500元人民币。后来加上来回的打的费一共花去我572元整。
在医院门口，李先生焦急的接见了我，他接过钱后问我要不要去见见他老婆，我说算了，但李先生突然又揪住我，用一个无法比喻眼神紧紧的包裹着我，终于说：“那你等一下，就一会工夫”，然后摇晃着他的特有的鱼步飘进去了。果然半支烟不到的时间他又出现了，他把一块类似手帕的布片塞给了我，说：“这个你留着”。
今天我的情绪一直处于厌恶状态，想到的老是波德莱尔的一句诗“在这无限凄凉的小地窖里，我已被命运久久囚禁”。我很想找一个地方，烧毁我的所有积蓄，这样我可能会过的轻松一点，但这不是问题所在；我又想把我的阴茎突然暴露在街上，但这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我对着自己的牛仔裤，终于羞愧的哭了起来。
这过去的27年里，我都做了些什么，被这操蛋的教育制度占去的时间至少有一半多，但看看它现在把我教育成什么样了，我连一只在粪便中窃喜自在的苍蝇都不如。杨德昌的电影《麻将》里有这么一句台词，“现在的人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要的什么”，他们要你来不停的告诉他，告诉他怎么样去过日子。
“我来给你讲一个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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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2-7-21 05:53: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