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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幸福大街的连载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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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命小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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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1-10-18 18:55:0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幸福大街的幸福女子

吴虹飞

(一)
如果有一天我得以重返幸福大街,我定然再不能遇见到红喜。
幸福大街并不大,只是一条普普通通的、窄窄的街,两旁是矮矮的树、商店、平房。当夜色来临,佝偻的老人开始在树下缓缓挪动,衰败的暴露越来越没有顾忌。“幸福”这个充满润湿的诗意的词,在这里仅仅是伤感地成为一条窄窄的街道的名字吗?一条窄窄的街道和幸福有什么异乎寻常的令人疼痛的相关吗?不过只是一次心血来潮的命名罢了。
可是,世界上会有多少名叫幸福的街呢?
“我一直以为,只要拥有足够的善良和耐心,就可以拥有应有的幸福;”红喜用她细细密密的语言对我说,“我以为女人想要的无非是两种东西:幸福,或者死亡。我以为如果真的爱上一个人,不外乎用两种方式:一种是你除去所有包裹你的衣裳,赤身裸体地与他相拥。你们将在彻夜灯火的城市沉沉睡去。在所有剩下的夜晚,在世俗的喧嚣中,你要把他的手放在你的左边乳房,你要说,我的宝贝,我们要象冬眠的熊一样睡去,等到明年的春天再一起醒来;你要学会听从他的劝告,不穿任何衣服睡觉,学会和一个不是你自己的人肌肤相亲,学会用体温体会幸福的唯一方法,学会毫无保留的信任‘另外’一个人,学会天真、愚昧、盲目、悲凉地相信肤浅的承诺,相信在你睡着的时候他不会走开。另外的选择就是:你要和你的爱人疯狂造爱,不停地,毫无希望地;整个黑夜,你要狂喜而悲伤地尖叫,或者无声地哭泣,你感到他环绕着你,与你紧密相连而你却随时失去他;你有时停下来,只是为了喝一口冰凉的水。等到天亮,肉体彻底厌倦、崩溃,你毁掉了肉体,同时也销毁了灵魂, 你就可以离开他,我是说——永远;永远不再爱他,也不再和他做爱。”
如果有足够的年轻,就可以有足够的疯狂和决绝;如果有足够的慈悲,就会有足够的慧根,洞晓幸福的终极宿命。红喜,在我们还没有在幸福大街见到对方之前,我记得你曾经这么说过。

(二)
从那所二流大学毕业后,渐渐地离开了校园傍晚的落叶、水洼、栅栏的影子,离开了弗洛伊德、smashing pumpkins、性手枪、福柯、学潮,和固定女友定期的性交以及各种各样无中生有的疼痛回忆,我把我全部的家当装进了一个2000元的集装箱,而我本人则象一棵连根拔起的树一样,轻轻地落在了北京——所有外乡人的梦想中的天堂和心脏。我的第一个落脚点是幸福大街的一个小巷的破败狭窄的居民楼。我用了很长的时间来清算了我身上的学院派文人的气味,最后我成为了一家周刊的房地产记者。我很忙,按部就班,兢兢业业,如鱼得水。这个城市是无限宽容的,不管伤口是否愈合,它如同一位历尽沧桑的年老妓女一样,随时充满温情地准许我们重新开始。
  
关于红喜的回忆从七年前的那个下午开始——充满世纪末隐喻的夏日末梢。和一切漂流在外,自力更生的外乡人一样,我多少有一点世纪末的恐慌和伤感。这个年份发生了很多出人意料但又合乎情理的事情,比如:彗星坠落,桃花早开,日月全食,某块陆地的战火,某个岛屿的地震,某地的下岗女工在电视的感恩戴德,某地在富于象征意义的无邪童声中回归。但这些对这条名为幸福的街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对我们也没有任何的切肤之痛。也许我们只应该关心幸福。
那天红喜要来。
她没说为什么。
七年前的夏末,幸福大街,傍晚,82路公共汽车。我知道她一定会如约而来。

没错,就是我。在27岁的夏末的一个下午,我刚刚写完城市北郊某个小区的房地产的报道,看完美术馆的一次新锐画展,并且在单位收到了一位古怪少女的恐吓信,中间夹着一只蝴蝶的尸体,她极其甜蜜地扬言要嫁给我并杀死我,因为我毫无道理地拥有过多的CD和影碟,但我的确没有兴趣和一个初三的少女发生任何艳遇。当我在一个文人典型的斗室中,在70年代的德国电子音乐中心急火燎地撰写永远写不完的稿件时,电话铃和往常一样,神经质地响了。我抓起话筒,听到一个声音。这个声音是我所不熟悉的。它很柔和,有一点沙哑,南方口音,这个声音形成一个柔媚的轮廓,影影绰绰的,有点轻浮,甚至可以说是放荡,但又有一些迟疑,一点矜持,一点撒娇的意味,或者,索性是调情。什么都是一点点,什么都是不完全。摸不透的,不着边际的。一个柔媚的三十岁的女人和一个娇憨的孩童的结合起来的声音。她说出我的名字。我说,我就是。我等她说话。她却笑起来,低低地,仿佛很害羞,不知所措,象小小的草尖儿,撩拨着你,让你且恼且喜。她迟疑了一下,说,我是红喜。
  我关小了电子乐的音量,沉住气,用我最好的最自信的声音说:你好,红喜。
  那时候,我们已经有很多办法认识素昧平生的人。想象力和好奇心会促使我们远隔千里却促膝长谈,乃至通宵达旦。红喜便是在无数个陌生人中脱颖而出,与我成为虚拟的密友。和一个你想象中的人说话是富于刺激和挑逗意味的。有一次我在E-MAIL中告诉她,一到夏天我就会在屋子里裸行,写作。她说,这样我会脸红的。那时我尚且和我的女友住在一个屋子里,每晚做爱,但我看到这句话时,我忽然想到这个女人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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