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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跟我说她是个天使,
即使因为她说话的语气以及她甜甜淡淡的音乐。
她其实是个魔鬼,
一个温柔甜美而残暴的魔鬼。
而我们只能够任凭著她的恣意声线而留下止不住的伤悲。
——《给我最亲爱的偏执狂—陈绮贞》
半个月前听说陈绮贞要来北京宣传,周围一些朋友之间的问候方式就很自然地变成了“嘿,知道吗?陈绮贞要来了”。29日下午,顶着38度高温横穿半个北京城终于见到了她,竟和想象中不差毫厘:T恤,牛仔裤,运动鞋,单薄的肩膀,脸上只有最淡的妆,大大的眼睛很安静,不说话时眼神会游离。采访中,我们一直肩并肩坐着,她的语速不快,声音像小孩子一样好听。一股淡淡的花草香水味从她身上传来,感觉很舒服。
发精选不是我的想法
记者:出道7年,第一次来内地宣传又是第一次发精选辑,怎么会让歌迷等这么久呢?
陈绮贞:来内地宣传是公司的安排,他们告诉我要把歌介绍给内地,又告诉我定了哪天的机票,有哪些通告,我就来了。发精选不是我自己的想法,开始我还不赞同。因为我自己是不爱买精选辑的,要是喜欢一个人一定从他的每张唱片去了解他,而不是从精选这样一个捷径。但歌曲版权在公司,他们有权利发行。
记者:专辑第一首歌《九份的咖啡店》我知道是你19岁时候写的,“九份”是台湾的一个地名吗?
陈绮贞:“九份”在台湾北部的乡下,我看了侯孝贤的《悲情城市》后去了那里才发现原来那里和想象的完全不一样。那里的人们生活得很现代,还会有咖啡店。忽然间我就感到很失落,原来应该很单纯的地方却被人们改造成了另一个样子。后来写这首歌我要表达的就是这种心情。
记者:把这首歌放在专辑最前面因为它对你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陈绮贞:这首歌是我参加歌唱比赛时候唱的,是我写的第3首歌,在很多场合我都唱这首歌,也有很多人喜欢。因为那次比赛,唱片公司才会注意到我,我也从一个喜欢在家弹琴唱歌的女生变成了一个在台上唱歌的歌手。
记者:当时怎么会与魔岩签约的,在大家印象中魔岩是一个摇滚厂牌。
陈绮贞:是他们找的我,当时我还觉得奇怪。之前我一直很喜欢张楚,窦唯,唐朝他们,想一想觉得能和这些人在一家公司是很酷的一件事情!而且在当时可以选择的公司中,魔岩在我看来它的运作模式可以给我最多自由。
走红与否不强求
记者:以前发行过3张DEMO,还都是限量发行,是你自己的想法吗?
陈绮贞:是啊,唱片企划案还是我自己写的。当时有限量这个想法就是不想有销量压力,有压力就会为希望多卖而做音乐,那样就违背我最初的意愿了。记得当时我还写了一个报告,拿给老板看,他开始也觉得冒险,但最后还是点点头默许了。
记者:现在,你过去的限量DEMO被歌迷炒到了几百甚至上千块钱,这个你知道吗?
陈绮贞:我对这个觉得有点抱歉。其实第一张刚发行时只卖了几百张,那时候只要有演出,我就自己带着一个箱子,到了住的酒店后把唱片放在柜台,还顺口和别人说,这里有我自己做的唱片,要不要来买?后来唱片快卖光了,我反而很紧张,因为自己本来还想留几张做纪念呢。
记者:既然现在你的旧唱片有这么多人喜欢,干吗不考虑再版发行呢?
陈绮贞:对于我来说发行每一张唱片都是一个梦想的实现,这已经是很幸运的一个事情了。做完了这一件事,我不会去想卖得好不好,也没有想是不是造成大家买不到。之后我就是专心地去做下一张唱片和其他的东西。如果说再出的话,可能10年、20年之后这样做才会有纪念价值。
记者:对于走红的看法呢?有没有想过自己以后会比现在更红?
陈绮贞:我不否认走红是会有很多的好处,比如你会生活的更舒服,得到什么都更加的容易。但走红的程度这个不是可以去强求的,我也没有那么在意。其实周围有很多人会提醒我怎么做能让自己更红,但是我觉得如果是那样的话,我根本不会知道自己做的是什么,也不会知道我自己是谁。现在,我的私人生活很平静,我觉得很满意。
钱赚到够生活就好
记者:私人生活中最自然的状态是什么样子?
陈绮贞:每天睡到中午,起床后自己去巷口吃东西,去书店看书,做锻炼,在家里上网,看电影。生活中的很多事情都是我自己一个人去完成。要不很忙,要不就很闲。
记者:过去发行的唱片多数都是限量的,这样肯定要影响到版税收入。平时你又是很低调的人,露脸都很少。对于自己目前的生活质量还满意吗?
陈绮贞:还好啦(笑)。我觉得生活还不错啊。现在有经纪人帮我打理,今年还拍了Lee牛仔裤的一个广告。其实我和其他女生一样,也爱乱买东西,吃好吃的东西,但平时我都尽量不乱花钱,有选择性地把钱花在喜欢的事情上。像买吉他,我会经常给它配不一样的颜色。
记者:一直觉得你有一种“吉他情节”,因为之前你也有一张专辑就叫《吉他手》嘛。
陈绮贞:吉他好像我造型的一部分一样。我学吉他是在大概17岁那年,高中时候开始一个人在台上弹吉他唱歌。吉他会让我感觉好像回到了校园,回到了纯真的过去。
记者:对,提到校园,你还有“校园情节”对不对?校园的什么是让你特别留恋的?
陈绮贞:草地,礼堂,篮球场,网球场,一大群同学一起骑车出去玩,一起翘课,一起作弊。我一直对校园生活很怀念,大学毕业时还觉得舍不得。
记者:大学时候为什么选择学哲学?
陈绮贞:我喜欢一切未知的、神秘主义的事情。我是文科生,数学很差,当时那个分数可以选择的还有中文、历史,我都不喜欢,就读哲学了。
自己性格很难定义
记者:专辑封底有五月天的玛莎写给你的一段话,叫“给我最亲爱的偏执狂”,觉得自己偏执吗?
陈绮贞:他那个文章写得很好。偏执?可能是有一点点。对于喜欢的东西我会特别投入,直到有一天发现自己错了。
记者:除偏执外,性格中还有什么特质?
陈绮贞:这个要我好好想一想,如果我回答的一样,你们写出文章都一样也会比较不好看(笑)……我是双子座AB型血,从小就身体不好,容易生病,是一个很善变又极端的人,叛逆,悲观,有些孤僻。
记者:很多音乐人或多或少都会有这些特点。
陈绮贞:可能吧。小学三年级时候我就因为和妈妈吵架离家出走,然后在街头游荡。还爬墙,半夜从宿舍跑出来,但到了大学人慢慢开始变乖了。
记者:音乐会不会让你在悲观敏感中越陷越深?
陈绮贞:做音乐常常要自己一个人,和人接触的机会很少。有时候我真的会觉得无聊,人也越来越孤僻,但自己已经习惯这种方式了。我希望创造美好和谐的事物,音乐并不是我的全部,只是目前吸引我的最有趣的事物。
关于男友不想多说
记者:如果不做音乐,有可能做其他的什么职业?
陈绮贞:可以写东西的职业吧,在家写一些东西,或者是做记者。如果不做唱片,我想去巴黎学油画。
记者:音乐要做多久,给自己规定过一个时间吗?
陈绮贞:没有。如果几十年后,自己还像现在这么喜欢音乐那将是很棒的一个事情!我每次看美国民谣吉他诗人Joan Baez的现场都觉得很感人,她60多岁,银灰的头发上还插着一朵红花,一边弹吉他一边唱歌。音乐是可以超越年龄的。
记者:如果想查你的年龄,在网上随便一搜索在你的生日里就有。作为女艺人,对于年龄就没有什么避讳吗?
陈绮贞:还好,我还不是很担心变老。我是创作者不是偶像,听我歌的人首先喜欢的也是我的音乐。每个人都会面临老去,这是每个人都要面对的。
记者:随着年龄变大,对于感情应该多考虑一些了,听说你的男朋友是一名吉他手,也曾是你的唱片制作人。
陈绮贞:这个一定不是你文章的重点对不对?没错,他是吉他手,以前的专辑也有他帮我做的编曲。我只想说这些了。
记者:那好吧……结束了这趟内地宣传后,回去的工作怎么安排的?
陈绮贞:下一张全新的专辑9月23号要发行,希望能给大家一点点惊喜。如果想听我的新歌,就等这一天好了!
陈绮贞音乐历程
1996年第12届木船民歌比赛第一名,签约魔岩唱片
1997年发行个人第一张DEMOCD
1998年发行第一张专辑《让我想一想》
2000年发行个人第2张限量DEMO和第2张个人专辑《还是会寂寞》
2001魔岩转入滚石旗下,陈绮贞和约期满脱离唱片公司,开始独立制作音乐
2002年发行第三张限量DEMO和第3张个人专辑《吉他手》
2003—2004年推出与男友钟成虎共同担任制作的单曲唱片《SentimentalKills》《旅行的意义》《after 17》
2005推出首张精选专辑《陈绮贞精选Che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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