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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6-4 05:04: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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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垮掉派人物(续):西藏流亡僧人 创巴仁波切
我在医院醒来,身体虽然十分痛苦,但头脑却很清晰,好像有一个启示就要出现。启示终于显现,我得到这个启示以后,立刻有一种轻松安乐的感觉,甚至是一种很幽默的感觉。
二十四小时以后,我从睡眠中突然醒来,发觉自己左边的身体完全失去了知觉。
当一个人真诚的、完全的投入佛教的指导时,千万不可以自己欺骗自己,我明白我再不能囿于任何形式,也不应该躲在一件僧袍里面制造出一种认人们觉得莫测高深的感觉,这样对我来说只是一种障碍。我因此决定暂时舍戒还俗。从此以后,更觉得自己能真正贡献我的生命来替佛教做事。
这个时候,我决定和一位裴必斯(Pybus)的小姐结婚,她是一个虔诚的佛教徒,对我的工作常作很大的鼓励。她要勇敢地脱离她的文化背景,成为一位正式的佛教徒;而我,一样也要作一番挣扎,超越出我的传统文化界限。我们彼此都坚定地认为应该结婚,一起替佛教效劳。
她的名字叫戴安娜珠迪(Diana Judith),个性开朗纯真。我们在爱丁堡(Edinburgh)的婚姻注册处登记结婚,这个婚姻令她的母亲和几个家人非常震惊。她的父亲在几年前已经去世,据说是一位很开通而且对佛教非常有兴趣的人;在他去世之前,他曾给戴安娜一些佛教的智慧教导。
结了婚以后,戴安娜冠用了我的原姓麦保(Mukpo)——麦保是西藏六个主要部族姓氏中的一个,我的姓氏就是传自西藏著名的麦保勋爵(最近,戴安娜的母亲迁居到美国,我们以前只见过短短的一次面,这一次,我才有机会真正的了解她,发觉她富有强大的理解力,而且精力充沛,对人和蔼。我们现在的关系很亲密,她的气概使我的生命加添了很多意义)。
我和戴安娜结婚,桑耶林静坐中心部分的学生感到很不满,他们不了解这个婚姻的意义。除了这些学生以外,亚刚对我的婚姻也非常不满。他在传授佛教的意见方面,一向就与我不同,他认为教导西方人学佛,应该采用能够赢得信心的方法,如今他更说我娶了一个英国妻子以后,会使我不再能和西方人清楚分开界限,还说西方人与我们的思想不同,所以不可信任我们。
我和亚刚的磨擦越来越深,他主张我们要有高深莫测的气氛,赢得西方人的认同;如果遇到不能摄受的人,那么就要把他排除。他又害怕西方人对我们不怀好意,迟早会切断我们的喉咙,说他们绝对不可能和西藏人合作。
亚刚对我越来越妒嫉,越来越憎恨,竟然决定攫取“创巴”的传承印信和我其他私人拥有物。他又对我说,我不再被准许使用桑耶林静坐中心的一切东西。
亚刚和一群同事指责我是一个叛教者,其实他自己根本不信任与他同谋的人。有一个叫做克里斯多福·伍德曼(Christopher Woodman)的人,尤其喜欢针对我;他对我和戴安娜非常憎恨,竟然想说服伦敦佛教社和其他的英国佛教组织,要他们相信,我对佛教的效劳完全是一个精神犯罪者的行为。
这里的情势变得非常恶劣,我一次又一次地请求噶玛巴喜的启示,而且更用《易经》占卜,指出应该“度过大海”。
这时候,亚刚和伍德曼先生排我的行为,发展到接近邪恶的地步,我不想再浪费时间卷入这场纠纷,一心要坚决努力传布佛教,既然目前在英国的环境不利,所以我决定转去美国。
我虽然有一些认识的人住在美国,但这地方对我来说却是非常的陌生。
一九六八年,《生于西藏》在美国再版。
一九六九年,我在英国把我在桑耶林静坐中心所讲的内容写成《实习静坐》一书,由一间英国的出版社出版。一位专门为书籍宣传的年轻美国人,在到英国旅行的时候,见到了《实习静坐》,很快就把它带回美国,印制了美国的版本,这版本在一九六九年秋季——我来到美国的前几个月,经由香巴拉出版社发行。它也是香巴拉出版社发行的第一本书籍。
这本书出版后,读者的反应非常好,所以一版又一版的一再发行,也由于这样,美国科罗拉多大学邀请我去教学。而另外又有几个桑耶林静坐中心的学生,在我将离开苏格兰之前,就先到美国替我作准备,他们在弗蒙特买了四百三十四亩农地,命名为“虎尾”。
我接到科罗拉多的邀请,加上苏格兰的处境恶劣,所以我和戴安娜离开苏格兰,启程前往美国“虎尾”。
戴安娜的年轻活力,弥补了我身体的缺陷,当我们从格拉斯歌(Glasgow)一起坐飞机到加拿大多伦多的时候,在机上谈及怎样以佛教征服美国,旅程充满幽默感。我们是因为还没有领取进入美国的护照,所以才先到加拿大的;我们在一座小公寓里,居住了六个星期。
我的学生从美国“虎尾”来到加拿大探访我们,我又接受了蒙特利尔(Montreal)的几个邀请,到那些地方教授佛学。直到一九七0年五月,我们才领到进入美国的护照。
我们来到“虎尾”,发觉这里的气氛很散漫,充满嬉皮士的味道。这里的学生也似乎不能够明白佛学,不过与英国人的不能够理解佛学不同:美国人是因为习惯了自由思想,才影响他们对佛学的理解,这里的学生都想立刻就学“金刚乘”的练习,其实他们连基本的佛学都还未认识。
“虎尾”人士和波曹斯(Bercholz)先生安排我去加利福尼亚州探访,又遇见更多的人,看到更多的“自由风格”,他们都是杂乱的学习佛教。
波曹斯先生和他的同事请我去柏克莱的香巴拉出版社探访,他们待我非常诚恳。与此同时,我开始发觉,美国人虽然对佛教仍然迷惑不解,但他们潜在具有真正对佛教的理解能力,因此佛法是可以在美国生根的。
我见到其他佛教老师的学生,同样令我失望。这些学生似乎完全没有明白佛教的道理,只顾着欣赏他们的佛教老师,而这些佛教老师却又大都是虚伪不正统的,并没有能找到什么方法解开学生的迷惑。
但是,就在这群不成熟的佛教老师和学生之中,我发现了一位特出的、真诚的、不寻常的老师,还有他的学生。这位佛教老师是日本人,名叫铃木大拙(Suzuki Roshi),他和他的学生的气质,使我觉得重新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我非常希望能够和他们有更多的接触。
我回到“虎尾”中心,在美国主讲了第一个佛学讲座,详细地解释冈波巴的《解脱宝鬘论》,讲座总共有十七课。接着,又主讲密勒日巴的生命史和教导。
这个时候,戴安娜回去英国,想带我八岁大的西藏儿子翁哲朗卓(Osel Rangtrol)来美国。翁哲朗卓留在英国,由克里斯多福·伍德曼照顾,但伍德曼先生竟然拒绝让他跟戴安娜离去,使我们都很感意外,这件事后来在法庭解决,翁哲朗卓要送去柏斯多卢(Pestalozzi)的儿童中心暂住。我在一九七0年的秋季到那里去探访他十天,直到一九七一年,我们才能够把他带来美国,住在一起。
我从英国直接乘飞机到科罗拉多省的丹佛(Denver),科罗拉多大学的工作人员在机场接我。他们热诚地招待我,把我安置在黄金山(Gold Hill)的一间小屋住下。黄金山是一个小小的矿山,位于科罗拉多州博德市(Boulder)的山上。几个星期以后,搬到一间大屋居住,大屋位于博德市附近的“四里峡谷”上面,戴安娜来大屋和我住在一起。
我们两人都非常喜欢博德市,这里不大不小,空气非常清新,还有很多山岳。我在这里开始教学,有一群学生组织成佛教团体,他们在爱尔班街(Alpine Street)租了一间屋子,我称这间屋子为阿尼亚布凡(AnityaBhavan)——“不永久之屋”。学生们的态度和感应慢慢进步,我见到他们的确有很大潜力,可以从业余的宗教嗜好者转化为真正的宗教修行者。
学生们对静坐练习和佛学的兴趣越来越深,人数也与日俱增。斯维美撒芝丹拿达(Swami Satchidananda)瑜伽学院的一组学生,邀请我们去讲佛学,后来正式加入了我们,我们也接管了他们在博德市珍珠街的瑜伽学院。
瑜伽学院中有一位从加州来的年轻美国人,名叫诺拉杨那(Narayana),他有义大利的血统,长得清秀,待人又和蔼,时常都带着欢笑。他来见我,邀请我参加一个“世界醒觉大会”。我第一次和他见面,便感到我们之间有很深的因缘。
一九七一年三月,戴安娜生了一个男孩。我目睹我的儿子出生,使我觉得非常高兴,感觉到小男孩的神圣。达赖喇嘛为他取名,叫作天津拉汪(Tendzin Lhawang),我在这个名后加上达祖(Tagtrug)的称谓,意思就是“虎子”。后来,噶玛巴认出小孩是他的一位老师——苏曼天津(Surmang Tendzin)仁波切的转生。
我的学生们现在变得非常开朗,充满活力。我们正式在博德市建立一间静坐中心,名叫噶玛宗(Karma Dzong)——“行动的堡垒”。又经过小心的找寻后,在科罗拉多西面的歌伦士堡(Collins)买了三百六十亩地,成为落矶山脉佛法中心。第一批迁到这里居住的人,是一群很年轻纯真的嬉皮士,他们叫自己的一组人“侏儒”。
这一段时期,我到很多地方旅行,在第二次去加州探访的时候,有机会多和铃木大拙接触,和他在一起是一个不寻常的、充满意义的经历。
铃木大拙是一位日本传统的禅宗大师,一九五八年来到美国,在三藩市创立了禅宗中心,又在达丝也拉泉(Tassajara Springs)创立了禅宗中心。
他是一位真诚的佛教学者,为人非常开始又博学,充满着禅师的机智。我得到他崇高的精神支持,知道一定可以在美国建立真正的佛教。他的学生都受过很高深的训练,非常热心地练习静坐,总括来讲,铃木大拙的学生们对佛教理解都非常正确,铃木太太也是一个令人敬服的女士,她对我和戴安娜非常热诚。
一九七一年十二月,铃木大拙去世,使我有一种孤独的感觉。但他的去世,也激发起我更多的力量,他想把佛法播种在美国的心愿,不会就此消逝。只是,我想要把西藏和日本的文化互相交流的愿望,却因此一时难以实现。
自从我来到西方以后,对艺术和美学、心理学产生非常浓厚的兴趣,铃木大拙的精神力量和对禅宗艺术的精通,使我觉得我在这个范围里,会有更多的探讨和实习。
这个时期,我教导学生们静坐技巧,学生们每天都静坐,有时也有严密的个人静坐练习和团体式闭关静坐。我在教导学生们的佛学时,常常强调修行者的我慢昏沉和唯物主义是很危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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