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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5-26 02:26: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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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窦唯接受A8音乐专访:我在打仗!
他已临江仙,何惧不一定
不算上为女子十二乐坊的伴奏工作,这是张荐第二次在广州的演出,早年与FM3在Windflower的出现,今天记起的人已不多。这个近年与颜峻、伙伴老赵出没于欧洲音乐节、北京大小实验音乐活动、甚而于美国多媒体厂牌Sublime Frequencies出版专辑的FM3成员今夜带着许狂妄的表情在台上意气风发地大笑,边打手鼓边接电话的态势让现场有时象一次排练,或者令本已随意的气氛显得更自由。但今夜的台上,谁也没有成为主角,张荐不是,吹小号的文智涌也不是,甚至大家期待的窦唯也已退位成寡言的鼓手。更准确地说,这是一次团体的胜利,台上六人组成的不一定用游走于自由爵士、欧陆即兴段落、后摇滚,并自北京观音/Sub Jam一路而下的轻、巧、空灵、缓慢的音乐氛围,结合中国古文悠然见南山的诗兴之间的优雅气质征服在场所有人,让破旧的SOLO吧也被幻化成上海的ARK,而不是零落的无名高地。
手鼓、架子鼓、小号,键盘,苹果手提电脑,还有惯常的吉他和贝司,六人各安其位。音乐就这样不其然地开始。我们该庆幸今晚演出的是不一定,而且是更适合现场演出,如“三国四记”里的人员与乐器配置,而不是新古交融的暮良文王,或者退而求次暗淡无光的Slowcore氛围乐“五雀”。在摇曳和松弛的节奏里,台上台下都忘掉了结构,乐器在即兴与随意里展开。这群中国摇滚第一、二代的乐手到了今天实在已不必在乎什么形式结构样本,陈词滥调,他们就是玩,玩概念,感觉,个人情绪。每个人的技术都收放自如,因而也让诠释带着许沧桑后的平淡。所以到了下半场,乐手互相交换乐器位置时,不一定的意义也被具象的表达化了。作为窦唯专门设在乐队的固定小号手,应该说,如果没有了文智涌,不一定不会象如今那样立体与感人,并且有与Supersilent、Erik Truffaz、Nils Petter Movaer叫板的资本。早年是臧天朔乐队小号手,后期又加入刘元爵士乐队,并有着中央音乐学院附中、中央音乐学院本科毕业;中国少年交响乐团、北京交响乐团、中国青年交响乐团、维也纳青年爱乐乐团小号手等诸多学院派背景。与大多数小号手一样,他的吹奏一方面传承自Miles Davis,并走欧洲ECM式悠远空灵的套路,气质上却是接近中国文人的内敛与沉静。今夜的文智涌是对许多人惊讶于窦唯转型的失落的一种弥补。空灵嘹亮的小号被放置在SOLO吧有种虎落平阳的落寞,但也足够撩动人心。有好几次在乐器已接近临界时,文的小号如一贴不汤不火的中药,让音乐的发生变得更峰回与不确定。
忘掉窦唯吧。他已不可能完任何一个还停留在黑豹、黑梦时代的人心里的结。甚至“山河水”与“幻听”的4AD时代也早已作古。不一定、暮良文王、八段锦,皆不是我们回忆里的窦唯,大隐隐于市的归遁情愫已生根般植下,回不去。尘世一切繁嚣事皆与其无关,虽不至落发入空门,却早已成佛成仙而后生。步入中年的男儿,又有谁能留有当年的血性?不止窦唯,台上的刘效松、张荐、文智涌,他们当年不都亲历生活的跌荡,与风雨飘摇后的温暖。如今坐在台上,笑看风云,弹指挥间,早成一尊尊中国摇滚的活佛。从这点上,他们与民谣的本质走得这样近。新音乐的新,在于完全与旧恩断意绝。在今夜台下还有人高喊窦唯“来一曲”的时候,却不知他已离群众渐行渐远。听暮良文王最新的两张专辑“祭然品气国”与“山豆几石页”,那闪烁着“不一定”智慧的编排,你会发现他的心其实一早已被存放在了后海那小小的茶屋。
忘掉窦唯吧。忘掉那个一去不返的中国火时代。尽管你不愿承认,是时势造英雄,但今天,已不再有一种名叫血性的物质让我们膜拜顶礼。要忘掉的不止窦唯,不久后当你听到那张纪念张炬的合辑,又或张楚的新作品时,你便明白,我们要对多少人怀有重新认识的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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