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劇場三巨頭」之一 尤金尼歐．巴爾巴

「現代劇場三巨頭」之一尤金尼歐．巴爾巴

歐丁劇場由極富盛名的劇場導演尤金尼歐．巴爾巴創立及領導。他與貧窮劇場導演葛羅托斯基及英國導演彼得．布魯克並稱「現代劇場三巨頭」。歐丁劇場以形體、聲音、演員訓練著稱，更是實驗劇場的發源地。




尤金尼歐．巴爾巴是二十世紀戲劇界最具影響力的先驅者之一，也是當代實驗劇場的重心人物。這位別具一格的戲劇導演及理論家，大部分作品都是透過歐丁劇場演繹，探索他稱為「第三劇場」的可能性。所謂「第三劇場」，是關心社會、具探索性質、由演員帶動的戲劇，有別於商業味濃娛樂性重的「坊間」戲劇，以及以導演為主導、編劇帶動的藝術戲劇。巴爾巴早年曾於波蘭國立戲劇學院攻讀舞台導演，但一年後離開，拜在當時於波蘭奧波萊領導「十三行劇場」的葛羅托斯基門下。他隨葛羅托斯基學藝三年，然後遠赴印度，學習當地的傳統舞劇卡塔卡利，並以當時西方劇界大部分人不認識的這種南印度古老舞劇格式創作。巴爾巴於一九六四年在奧斯陸創立歐丁劇場，後遷到丹麥的霍爾斯特伯羅，作為戲劇研究中心及戲劇培訓資源基地，自此劇團的聲譽日隆。巴爾巴以個人魅力，以及全情投入的獻身精神，令歐丁劇場成為當代劇場中的表表者。在過去三十六年，他共執導了二十三齣製作，其中一些單是籌備工作已花上兩年，這些劇作已演遍了歐洲。歐丁劇場最初是在歐洲及南美的鄉村及市郊表演，發展出新的戶外表演技巧，包括雜技、奇特造型等，後來這些成了該團的戲劇創作取向。巴爾巴於七九年又創立了國際劇場人類學校，這是個匯聚戲劇學者及戲劇工作者作交流的組織，目的是比較東西方的演戲方法，由此衍生了一本關於戲劇人類學的字典《演員的秘藝》。巴爾巴曾獲阿荷斯、阿亞庫喬、博洛尼亞、哈瓦那、華沙幾家大學頒贈榮譽博士學位，又獲蒙特里爾大學頒授「科學成就獎」。他又是丹麥學院獎、墨西哥劇評家獎、法比伊獎、皮藍德婁國際獎、哥本哈根大學的索寧獎的得主。

研究探索、引導提攜、創作求新、樣樣擅長，當代劇場唯他一人 —尤金尼歐．巴爾巴

二○○○年，尤金尼歐．巴爾巴獲丹麥哥本哈根大學頒發索寧大獎（這獎項每兩年頒發一次，得獎者都是對歐洲文化有重要貢獻的顯赫人物，諾貝爾得獎者達里奧．福及捷克前總統哈維爾等都曾經獲此榮譽），被讚許為「全球化世代中一位真正的歐洲人，他植根於古文化，同時間他的門生與合作伙伴亦遍佈全世界」。

巴爾巴的成長過程的確體現了歐洲文化的多元特色，他一九三六年出生於意大利，五四年移居挪威，入讀奧斯陸大學，研究法國及挪威文學，還有宗教歷史。六一年，他轉到波蘭國立戲劇學院攻讀舞台導演，不過一年後便加入劇壇巨擘葛羅托斯基的劇團學藝。葛羅托斯基對劇場本質的追求燃起巴爾巴對世界其他戲劇文化的興趣，巴爾巴首次踏足印度，印度舞劇與西方傳統戲劇大相逕庭，令他印象難忘。

六四年，巴爾巴回到奧斯陸，原本打算當專業劇場導演，可是他並非原籍挪威，這身分令他無法一展所長，所以他決定自組劇團，在商業劇院及國家劇院以外另覓蹊徑，找尋自己的路向。巴爾巴結集了一群不獲正規戲劇學院取錄的學生，六四年十月一日成立歐丁劇場。

歐丁是北歐神話中諸神的主宰，他用矛刺傷自己，並且把自己吊在樹上，經過這樣艱苦的
修行，發現了古代北歐人所使用的盧尼文字。
他也是詩與知識之神，相傳他智取靈酒一飲
而盡，變成才思敏捷的吟唱詩人，
世界由此添上了詩歌、語言與行為。

巴爾巴想必是看準了歐丁這些特徵才取其名字，
他深知這些不被主流接受的同道中人對戲劇務必充滿
熱誠，願意如歐丁般刻苦修練，也希望如
歐丁一樣發現「一種新的語言，帶領我們邁向
一種嶄新的溝通形式，增加我們接觸
其他人的可能性。」（巴爾巴，一九七九年）

歐丁劇場成立之初沒有前人的軌跡可尋，也沒有什麼名師指點，練習與排演也只在簡陋的防空洞進行，貧乏的資源反而造就了他們別樹一幟的風格，捨棄繁華俗麗的修飾，反璞歸真琢磨演員最基本的聲線與動作，並且互相砥礪，各自拿出看家本領來傳授分享，所以每個成員既是老師，也是學生。

憑着無比的毅力，巴爾巴和
各歐丁成員將他們的演出提升至
爐火純青、幾臻完美的境界

歐丁劇場第一齣作品《愛鳥者》已經引起丹麥文化部的注意，力邀他們遷移至丹麥的一個小鎮霍爾斯特伯羅。歐丁劇場有了固地的基地並沒有讓巴爾巴鬆懈下來，他反而遠赴亞洲多國研究東方劇場，七八年他更讓所有演員到其他地方尋找新衝擊，巴爾巴和歐丁劇場的演員都相信劇場藝術浩瀚無涯，演員的訓練更是永無止境，反映在他們的演出中可見導與演的造詣已經爐火純青，幾臻完美。

不過巴爾巴對劇場的探索已經超越單純表演的層面，七九年，他創立了國際戲劇人類學學校，邀請來自亞洲的藝術家共同鑽研學習，他期望：「來自東西方的戲劇大師可以比較他們的戲劇方法，以深入到共同的技術性的深層。」至今曾經到這所學校研習的包括印度舞蹈家帕里格里吉、日本戲劇家鈴木忠志、舞蹈大師大野一雄、中國京劇大師梅葆玖及河北梆子大師裴豔玲等。

多年來，巴爾巴一方面鍥而不捨追求劇場藝術的真諦，另一方面努力不懈地進行創作，他並不多產，一個製作可能歷時兩年才完成，所以每個製作都是千錘百鍊的精心傑作。哥本哈根大學校長謝爾．莫格德給巴爾巴的成就下了中肯的評價：「這三十五年來（當時是一九九九年），巴爾巴隨藝術、政治及社會環境的變遷，成功實踐他的理念，令劇場藝術今天仍然是推動藝術及文化創新的重要源頭。」

整理：胡海輝（香港演藝學院戲劇學院講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