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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你去底特律的时候,人们在俱乐部里弹的是哪种音乐?
Hooker:咳……布鲁斯。
记者:还记得当时谁是著名的音乐家吗?
Hooker:没有著名的音乐家,弹奏者都是当地人。在那个年代,芝加哥是个大城市,当时人们都喜欢Muddy Waters。芝加哥是一个商业中心,但我却并不想生活在那儿。竞争太激烈了。底特律是我的故乡,我可能还会去那儿弹吉他,因为那里是我的根。
记者:最开始在俱乐部就是弹Solo吗?
Hooker:恩,是的,就我一个人[笑]。我弹着电吉他,用自己的脚打拍子。后来我开始与一些两三个人的小乐队一起玩。
记者:那会儿还有别的人弹Solo吗?
Hooker:没有,只有我。在当时的夜总会里,我是最大的人物。你知道,我很想让那段日子重现,但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那段时光我过得很愉快:坐在那儿,弹吉他,与人们聊天。现在我做不了这些了。那是我度过的幸福时光。
记者:你真的这么认为吗?
Hooker:对。对我来说的确是那样。现在什么都变了,变得复杂了。那个年代是很美好的,每个人都去俱乐部聊呀、跳呀,都很快乐。
记者:你怀念自己弹奏的那段时光吗?
Hooker:当然。可现在我已经没有去夜总会演奏的机会了。
记者:1990年,你在芝加哥布鲁斯音乐节上表演了Solo。
Hooker:是的,我记得很清楚!我忘不了布鲁斯,因为我弹了很多年。我听说Bonnie Raitt也曾像我以前那样弹吉他,做自己的事,只不过是在咖啡馆里。
记者:她现在也没有那样的机会了。
Hooker:我知道,她对我说过。她喜欢那样,但是,你知道的,时代变了。好多年前,我在波士顿见过Bonnie Raitt,当时她还是个小女孩。
记者:她是个很优秀的滑棒吉他手。
Hooker:是啊,非常不错。
记者:你用过滑棒吗?
Hooker:没用过。我侄儿Earl[hooker]玩滑棒玩得非常不错。
记者:很多人认为Earl也许是最好的滑棒吉他手。
Hooker:他是最好的[笑]!他可以用哇音让吉他像人那样说话。
记者:你们一起弹过吗?
Hooker:弹过。我有我自己的乐队,他有他自己的乐队。我们常常一起演出。
记者:他唱得并不多,是吗?
Hooker:在专辑《Two Bugs & Roach》[Arhoolie]中他唱了。他没唱多少,他不是一个很好的歌手,但他还是唱了。他不一定要唱,他那把吉他可以替他唱。
记者:你在几首歌里都提到了底特律Hastings大街的Henry’s Swing俱乐部,你还记得你第一次去那儿的情形吗?
Hooker:实际上,在40年代早期,它是在Madison大街上。一天晚上,当我走在Hastings大街上的时候,突然从前面的一家俱乐部里传来了地道的boogie音乐,我就这样走了进去,并在那儿过了一晚。是的,我有很多关于Henry’s Swing俱乐部的回忆。之后不久,我就写了《Boogie Chillen》,它是一首热门歌曲,当时每个人都在谈论它。很多摇滚乐都有那个节拍。
记者:你是从哪儿学到的boogie节拍?
Hooker:从我继父,Will More那儿。在我生父与我母亲离婚后,Will More就跟我母亲结婚了。我小的时候,一个叫Tony Hollins的吉他手经常到我家找我姐姐Alice。他录过一些东西,在芝加哥他的职业是理发师。他有一把老式的Silvertone吉他,后来他把它给了我。我的爸爸同意我拥有它,可是不允许我把它带到家里。他是个牧师,我不能在他房间里弹奏布鲁斯。可是,Will Moore是个吉他手,他喜欢这个拍子。[唱了一段boogie节拍]
记者:你知道他是从哪儿学的吗?
Hooker:这就不知道了!他老早就会了。我知道他从Charlie Patton那里学了一些东西。我是通过继父见到Charlie Patton的。他们的关系非常好。但我从没见过Blind Lemon Jefferson,虽然他来过密西西比。
记者:你经常想起那些布鲁斯演奏家吗?
Hooker:一直都是。那个时候,我还是个小孩子。现在他们却都已经去世了。
记者:你认为这些年来布鲁斯变了吗?
Hooker:恩,变了,变得更深了。过去的布鲁斯是来自棉花地里的,是一种孤独的布鲁斯,现在它们是来自城市的了。
记者:是不是弹的年数越多,布鲁斯变得越深刻?
Hooker:这得取决于个人。我知道我属于这种情况。其实我的布鲁斯一开始就比较深刻。
记者:你听你自己以前的专辑吗?
Hooker:一直都听。
记者:哪些是你最喜欢的?
Hooker:《I’m in the Mood》,《Boogie Chillen》,《Dimples》。
记者:你更喜欢过去那些有你演奏Solo的歌吗?
Hooker:是的,因为那里面有更多的我。
记者:你听过一些你喜欢的新吉他手吗?
Hooker:很多小伙子都不错啊。
记者:他们中谁的布鲁斯弹得不错?
Hooker:有啊,Jonny Lang。我喜欢他,他是个很不错的小伙子。
记者:他唱得也很好。
Hooker:不错。
记者:最近你用的是什么吉他?
Hooker:Gibson[ES-355—编者注],我已经用它弹了很多年了。
记者:可是,别人用相同的吉他却弹不出你那样的声音。
Hooker:是的,他们弹不出[笑]。没有人能弹得像John Lee Hooker。他们试过,但却不能。不过我敬佩他们的尝试。
记者:这段时间你弹得更多了。
Hooker:我一直都可以,只是当我唱得比较多的时候,我就不能那样。这段时间我是弹得比较多,而且还都是一些不错的布鲁斯。
记者:如果演出不多,你就在家弹吗?
Hooker:弹啊。在我家院子后面有一个排练用的录音棚。那儿不能录整个乐队,但是可以做后期录入。
记者:除了玩音乐,你还打棒球,还是个超级棒球迷。
Hooker:是啊。我是The Dodgers的球迷。The Dodgers现在不行了,但以前他们可是很厉害的[笑]!过去他们曾是一支强队,让别的球队望尘莫及。我和Dusty Bakers[前珞杉玑The Dodgers球队的经理,现在是旧金山Giants球队的经理——编者注]是好朋友,我们经常在一起聊天,他也特别喜欢布鲁斯。
记者:你在年轻的时候打过棒球吗?
Hooker:打过!我当过接球手。折断手指[指着右手]后就不打了。
记者:你作为客串吉他手和一些音乐家录制了很多专辑。你还愿意与谁一起录制专辑?
Hooker:Peter Green。他以前是和John Mayall一起弹,John Mayall的乐队有很多人。Peter Green离开了很长一段时间,现在他又回来弹了。他弹得非常棒,他说他想和我,其实我也愿意和他在我的下一张专辑里一起弹奏。
记者:Peter Green刚为Robert Johnson的歌做了一张专辑。你见过Johnson本人没有?
Hooker:没有,不过我一直想见见他。我听过他的一些专辑——有一些不同的风格。对了,Robert Johnson也是出生在密西西比的。
记者:吉他弹奏者们总是想知道一些关于Jimi Hedrix的信息。
Hooker:确实是这样。我也想。我很喜欢Jimi Hedrix,但我从未见过他。
记者:他是你的超级乐迷。
Hooker:我知道。他是一名伟大的吉他手,他能弹奏硬布鲁斯、摇滚和布鲁斯,他全能弹。他死的时候还很年轻。真的太年轻了。毒品啊。 六十年代,我住在纽约的Bleeker大街时,Jimi Hedrix也住在那儿,但我从未和他见过面。当时的纽约各种风格的音乐都在发展,也有很多非常漂亮的女孩。有一次,Bob Dylan到西四大街的Gerdes Folk City来看我的演出,我也让他站到了台上。Bob在台上唱了几首歌,当晚还和我一起住在酒店里。在Bob Dylan音乐生涯的早期,他唱的是布鲁斯。许多那个年代的夜总会现在都关了门。
记者:弹了这么多年,你感到厌烦了吗?
Hooker:没有。从来没有。我会一直弹到死,我可能不会再进行巡演了,但我仍然会随时随地弹奏吉他。它让我感到快乐;它就是我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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